“零工经济”时代，重新评估就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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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基

在某种程度上，零工经济显示出一种新的就业趋势:它为原先暂时建立的委托或劳动关系建立了一种新的模式和结构。然而，谁将负责他们生命安全的最后一道防线？我们需要正视并关注这种对待工作和生活的新态度。

有一种说法是，居住在北美严寒地区的因纽特人用多达50个单词来描述“雪”，而《纽约时报》的一篇评论甚至将这个数字增加到了100个。这可能是纯粹的虚构，但它生动地说明了一个事实:我们可以从一个更多样化、更丰富和更微妙的角度来理解和解释我们习惯的事物。

例如，“工作”，通常的认知是全职、全职和长期受雇。在过去，它有一个更生动的名称——“铁饭碗”。然而，近年来，工作的性质和特点发生了变化。它可以是临时的、定期的、季节性的、基于项目的、兼职的、签署临时合同的、非正式的、代理的、自由职业的、意外的、外籍的、非典型的、基于平台的、外包的、分包的、未申报的、不安全的、边缘的或不稳定的。在对未来工作场所的许多描述中，有三个趋势:职业类别变得越来越模糊，有大量的自由职业者，并且为多个雇主做多个工作的情况是显著的。这些与新世纪新工作场景的三个特征相对应:无边界、多样和组合。欧洲管理大师查尔斯·汉迪在20世纪90年代发表的《工作与生活的未来》、《个人与组织的未来》和《觉醒的时代》中提到，未来的组织将会有一个“三叶草”的形状，即全职员工、外包人员和灵活人员共同工作。对公司来说，这肯定是一个全新的管理挑战；对每个工人来说，这意味着重新评估就业前景。

由于优步、airbnb、taskrabbit、滴滴出行、饥饿等分享和外卖平台的兴起，越来越多的人自愿加入“零工”行列。他们可以接受基于订单的任务分配，并利用他们的空闲时间赚取少量的钱。门槛不高，灵活自由，短期高效，英国《经济学家》杂志曾称这种新的工作模式为“超级工作”。但很快，它就被一个新词所取代，并迅速成为当今的一个流行概念:兼职经济是指由工作量很小的自由职业者组成的经济领域，他们可以自由选择工作时间，拥有多个雇主，并使用网站或应用程序灵活地转换工作，从而提供短期劳动服务。

然而，对于“零工经济”有许多误判。首先，即使没有移动设备和数字平台，零工经济的真正表现已经存在，如兼职、副业、临时工、个体劳动者等等。其次，零工经济的主要原因是全球经济衰退和就业市场不景气。这一说法来自麦肯锡公司的报告“独立工作:必要性和兼职经济”。然而，在大萧条缓解期间，零工经济并没有减少。自由职业者实际上可以解决相当数量的失业人员的再就业问题。第三，打零工是在找到正式工作之前的过渡。但是现在，更多的年轻人更喜欢选择固定的工作内容，而不是单一的雇主。戴安娜·马尔卡希的《零工经济》指出，网络时代可以使个人兴趣和技能更好地与市场需求相匹配。尽管零工经济中的工作并不总是或者甚至大部分都不是工作，但它们确实改变了人们现有的想法——他们不必找一份好工作，只需专注于找到一份好工作。

零工经济的最大优势是摆脱了传统劳动关系的个人依附、工作场所复杂的人事关系以及长期在一个岗位上重复工作带来的职业倦怠感。它更加关注从业者的个人偏好、专长和时间，更灵活地发挥他们的“生产力”。然而，也有消极的批评者，他们的主要疑虑在于收入不稳定、福利很少或没有、工作保障减少和发展前景有限。根据《哈佛商业评论》对“好工作”的定义——高薪、固定的工作时间、充分的培训和成长机会，与零工经济相对应的“好工作”机会非常少。

零工的最大问题是无法确保收入稳定和福利保障。康奈尔大学教授、经济史学家路易斯·海曼将这一突出的矛盾作为《临时工》的讨论主题。他指出，一些传统的美国企业已经从招聘全职员工转变为更加灵活的短期招聘，这确实是新的管理范式和价值观变化的结果。然而，我们也必须客观地看到，许多人参与“兼职经济”，不是因为他们希望这样，而是因为雇主为了降低劳动力成本而被动地接受它。海曼教授向读者揭示的残酷现实是，一些前长期雇员和全职雇员被迫在他们无法控制的情况下谋生，然后接受企业提供的方案，成为临时工。

所以海曼和其他人给我们敲响了警钟。零工的重要性不言而喻。那么，谁来负责他们生命安全的最后一道防线呢？有时候，这无异于拿自己的职业和未来打赌。赌博可能是一个人错过的机会，睡在风中，常常是出于焦虑和对生存的焦虑。

不要忘记，随着人工智能和机器人(300024)生产技术的提高，“机器人偷你的饭碗”、“与机器人赛跑”和“大量工人面临失业”的争论已经在工作领域具有明显重复性和同质性的制造业工作中流传。对于零工来说，这并不糟糕。他们面临的困境是没有太多不稳定的机会，他们将在未来与没有劳动福利要求的机器人竞争...也许，只有机器对效率负责，而人类对意义负责，这让他们松了一口气？

看到一个女学生的朋友圈的地址在加德满都被标记了半年，我终于忍不住问她为什么。她简短地和我分享了她的故事:毕业后，她找到了一份正式的工作，工作了不到半年，感到各种不适，毅然辞职，告别了父母，去了她最喜欢的南亚国家旅行，独自体验生活。现在花的钱都是以前存的钱。如果还不够，在路上打零工和采购，然后继续上路。当我写这篇专栏时，她已经去了印度的新德里。

这当然是一种对待工作和生活的新态度，我们需要正视和重视。在某种程度上，这表明了就业的新趋势。零工经济为原本暂时建立的委托或劳动关系建立了新的模式和新的结构。

(作者是浙江传媒学院副教授，著名互联网观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