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税草案二审在即 专访财税专家：免征额提高是大概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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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个税征求意见稿》定了5000元的基调。有人说提到20000元不太现实，所以我们提出了8000元的标准。我的判断是免税额会增加100%，但能否增加到8000元就不得而知了。”

个人所得税法修正案(草案)的第二次试行指日可待。

8月27日至31日召开的第十三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五次会议将审议税收草案。6月中旬，全国人大常委会首次审议了税收草案，并于月底公布了税收草案全文，公开征求公众意见。一个月之内，6万多人最终提出了13万多条意见。

在充分听取公众意见后，将对起征点、税率和特别附加税进行哪些调整？答案预计将于8月31日公布。根据财政部8月13日发布的最新数据，作为中国第三大税种，1-7月累计个人所得税为9225亿元，同比增长20.6%，超过2015年全年税收收入。

中国法学会财税法研究会常务副秘书长、中国政法大学副教授戚继光在接受《时代周刊》记者专访时解释说，个税快速增长主要有三个原因:一是今年工资收入增速高于去年同期；二是税收征管水平提高，特别是个税纳入“金税三期工程”，监管技术、手段和覆盖面再次提高，偷税漏税得到遏制；第三，有11个税收目标，个人财产租赁和转让产生的税收也是税收飙升的原因之一。

在四年内将税收增加一倍是一件好事

《时代周刊》:2017年，个人所得税同比增长18.6%。财政部相关人士曾表示，主要受居民收入增加和产权转让收入增加的影响。根据北京市统计局今年发布的信息，北京市年平均工资增长率约为10%，而税收增长率高达20.6%。如何理解这一现象？

翟继光:在个人所得税的11个应税对象中，工资薪金占很大比重，因此工资薪金的增加将带动个人所得税的增加。需要注意的是，个人所得税的适用税率是超额累进税率，也就是说，工资增长率可能只有10%，但个人所得税增长率将达到15%。因为工资越高，适用的税率就越高。在正常情况下，即使不考虑其他因素，工资及薪俸税的增幅也较工资本身为高。

《时代周刊》:自2014年以来，中国个人所得税年均增长率约为18%。你认为四年内税率翻倍怎么样？

翟继光:我认为这是一个好现象。从全球来看，西方国家的个税占国家总税收的比重相对较高，在许多国家约占50%，即使相对较低，至少也有30%，在美国甚至超过60%，但中国个税占税收的比重不到10%。

税收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功能，那就是调节人们的收入分配差距。如果个人所得税在总税收中的比重相对较低，其功能将难以发挥。因此，学术界一直呼吁提高个人所得税在税收总额中的比重。然而，这一提法被许多人误解了。他们说普通人(603883，医药股)自身收入压力很大，为什么要增加个人所得税？事实上，增加税收是从比例的角度出发，即增加个人税收在所有税收中的比例。实现这一目标并不意味着进一步增加个人税收的法定税负。在减轻增值税、消费税等间接税税负、减轻支出压力的前提下，逐步提高个人所得税的收入规模及其在税收中的比重。同时，提高普通人的收入自然会增加个人税收的收入。

因此，从这四年的税收增长来看，方向是对的，未来税收还会继续增长，而且增长速度会超过其他税种。然而，目前的情况是，个人所得税增长很快，但其他税种的增长率并没有下降太多，所以人们对数据并不特别满意。

《时代周刊》:从1月到7月，不仅个人税收快速增长，所有主要税收都在增长。通过扩大税基，即使税率降低，税收仍然可以增加。这种减税和增加税收的效果被称为“薄利多销”。如何理解这种情况？

戚继光:这其实是正常现象。我们不应该简单地看税收的增长，因为国家有两种征税方式。一是将税收定得很高，但大部分税收无法征收，偷税漏税现象严重；另一个是将税收定得很低。减税后，每个人都会积极纳税，税收反而会更高。

近年来，中国积极实施减税政策，税率确实有所下降，但税收却征收得很多。原因有二:第一，因为交易是活跃的，中国的税源主要与交易有关。目前，消费税、增值税等流转税是主体。交易越活跃，税收越高；二是加强税收征管的结果。

免税金额不太可能超过8000元

《时代周刊》:为期一个月的个人选秀咨询已经结束，公众普遍认为5000元/月的免征额偏低。结合这次个税的历史新高，月底个税草案的第二次试行会不会增加个人所得税的免税额？

翟继光:早些时候，全国人大常委会致信中国政法大学，要求我们提出一些建议。当时，我提出了一个重要的建议。自2011年9月1日起，免税额度为3500元。在过去的七年里，物价和生活费用一直在上涨，所以草案中提出的5000元是一个相对正常的增长。

但是，在这一轮税制改革中，工资薪金、劳务报酬、稿酬和特许权使用费等四项劳动收入被纳入综合征税范围。除工资外，其他三项都有扣除标准。假设劳动报酬为10万元，原来扣除2万元，现在四项只扣除5000元。扣除标准实际上降低了，基本相当于3500元的免税额没有提高。因此，每个人都有很大的意见。

税务咨询稿定了5000元的基调。有人说提到20000元不太现实，所以我们提出了8000元的标准。我的判断是免税金额会增加100%，但不知道能否增加到8000元。在2011年的税制改革中，财政部最初提出的免税额度为3000元，最终确定为3500元。当然，还是有可能的。与5000元相比，增加8000元并不是特别大。此外，考虑到今年前7个月的税收增长率，免税额会有所增加，这不会给财政收入带来太大压力。但是，如果财政部考虑增加税收在总税收中的比重，本轮的起征点可能会有所降低，比如从草案中的5000元提高到6000元，继续降低其他税种的税负也是可以接受的。毕竟，中国现在征收18种税，税制改革不应该只关注一种税，还应该综合考虑整体税负。

《泰晤士报》:尽管免税额度已多次上调，但个人所得税的税制结构并未发生实质性变化。就普通人而言，他们对减税不感兴趣。根据《中国居民收入分配年度报告》，在城市居民的五个子群体中，中等收入群体比高收入群体缴纳的个人所得税增长最快。现行税制设计存在哪些问题？

翟继光:中国目前的税制给中产阶级带来了沉重的税收负担。因此，在这一轮的税制修订中，我建议直接把最高边际税率45%调低，最高税率将会变成35%。根据现行税率，如果月薪在扣除3500元后超过8万元，税率为45%。这些人的年收入基本在100万元左右，在中国他们并不富裕。真正的高收入群体，他们的主要收入不是工资和薪水。例如，马云说他的年薪是零，这并不意味着他不从公司拿钱，而只是通过其他方式拿钱。像明星这样的高收入群体永远不会适用45%的税率，他们会通过各种手段合理避税。

要稳定社会结构，它必须是一个足球形状，而中产阶级是整个社会中最稳定的力量。但在中国，这些人的数量相对较少。中国的个税基本上是由穷人和中产阶级缴纳的，年收入在10万元到几百万元之间，这是中国缴纳个税的主要力量。因此，在我看来，中国的个人所得税应该进行大幅度的调整，使富人能够缴纳更多的税，从而能够起到调节收入分配的作用。

《时代周刊》:关于45%的最高边际税率，此次税制改革并没有涉及到它。征求意见后会降低吗？

翟继光:作为一个以征收高额所得税而闻名的国家，特朗普的税制改革后，美国的最高税率为37%，但我们仍然保持在45%，这是不合适的。税率越高，逃税越严重。

税率问题是除免税金额外意见最多的问题。然而，在这方面，国家可能有其他考虑。这次不太可能取消45%的最高边际税率，因为在草案中，保留45%税率的决心仍然比较大。

遗产税征收后至少十年，

《时代周刊》:目前的个人所得税不足以调节收入分配。我们如何在这方面加强努力？

戚继光:税制要从三个方面进一步完善和发挥:一是继续向综合税制转变，扩大综合税制的范围；第二，以家庭为单位征税，即夫妻共同声明。因为在很多中产阶级家庭中，只有一对夫妻在外面工作，事实上，一个人养活七八口人的家庭，每月只扣3500元，这是不合理的；第三，加大对高收入群体收入来源的信息收集。

《时代周刊》:逐步提高直接税比重，优化税收结构，是中国未来财税改革的重要方向之一。然而，目前我国调控财富存量的税种，如房产税、房产税和遗产税都缺失了。国家会在这方面陆续出台相关措施吗？

翟继光:房地产税的呼声近年来一直很高。国家开征房地产税的主要原因是通过税收来维持整个房地产市场的长期稳定和健康发展。它更有可能在2020年推出。已经征收的车船税是典型的财产税，其他财产税目前还没有规划。尽管遗产税已经讨论了很多年，但它不太可能在短期内实现，至少在十年后。

《泰晤士周刊》:如果税收草案的第二次试验获得通过，减税效应会在一年内出现吗？中低收入人群会对减税感到明显吗？

翟继光:全国人大常委会将于8月底再次开会讨论税收草案。如果通过，可能在9月1日实施。一旦实施，减税效果将是显而易见的。以前一案例为例，免税金额从800元增加到3500元，每次增加后，税收收入将明显减少。

整个税制改革实际上是一场增税改革。学术界历来有两种观点:一是税收应该起到调节贫富差距、增加富人税负和减轻穷人税负的作用；第二，如果个人所得税占总税收的比重相对较小，调整意义不大，那么未来个人所得税将会大幅增加。虽然个人所得税倾向于增加高收入群体的税收，但目前很难达到这一效果，因为高收入群体有各种收入，甚至海外收入。然而，中国正在加强对富人收入来源的把握，如启动金税第三阶段、统一不动产登记、修订税收征管法等。随着政府数据库建设的逐步完善，未来税务局的征管实际上是大数据的征管，富人逃税的难度会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