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经专访中国企业研究院执行院长李锦：国企改革关键还是解决机制问题

本篇文章3172字，读完约8分钟

改革开放之初，在自上而下的共同努力下，中国开始从计划经济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转变。与此同时，传统的国有经济开始经历一个改革时期。

现阶段，国有企业如何改革？对此，长期活跃在经济理论领域的著名国有企业研究专家、中国企业研究院执行院长李进有充分的发言权。李进在无数国有企业留下了足迹，并走访和考察了全国各地的各类国有企业。在他看来，中国国有企业改革的40年不仅仅是一系列枯燥的数字，而是生动而充满活力的改革样本。

为什么80年代的国有企业实行“承包制”？20世纪90年代“三年脱困”的过程是什么？新世纪伊始，国有企业是如何成长的？当前国有资产和国有企业改革解决了哪些问题？在接受《国家商报》记者(以下简称nbd)采访时，李进振振有词，让今天的人们也能亲身体验到改革的激情岁月。

国有企业改革不是一个“包”

Nbd:始于1978年的改革开放激活了个体和私营经济，这在当时还是非常“新”的。那么，当时面对这样的变化，国有企业面临什么样的局面，进行了什么样的调整？

李进:我们的改革从农村开始，然后进入城市，然后国有企业改革就产生了。起初，在农村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同时，国有企业的管理思想没有得到解放。

1983年，农村改革全面展开后，提出推进城市改革。春节前，《人民日报》为此发表了许多评论。事实上，当时在这个城市进行改革并不容易。因为当时的农村改革主要是通过承包制来推进的，而城市的改革涉及面很广，商店和餐馆开始改变，个体户也卖油条。然而，在当时的条件下，国有企业的改革确实不成熟。

然而，当谈到民营经济和国有经济的比较时，有一件事让我印象深刻。1982年，承包制普及后，一些农村土地容纳不了这么多人，于是很多人开始了副业。当时，我听说山东省上河县的一个村子开始经营收羊、宰羊和卖羊肉的生意。后来，我骑自行车到村子里去了解情况。当我到达当地时，我发现养羊农民和国有企业延伸到基层的“腿”，即供销合作社和收购站开始竞争。当时，双方用高音喇叭互相宣传，供销合作社说“支持国家统一购销政策”，农民个体户的高音喇叭喊“我们的价格便宜”。最后，国有企业被打败了。农村商品经济始于农副产品加工业，对国有企业产生了影响。

相比之下，农村改革的活力得到充分展示，农民个体户进入流通渠道，冲击了实行统购统销的国有企业。

随后，国有企业面临的新冲击来自乡镇企业。当时，每个乡镇都有小企业，国有企业的商品不能在那里销售，但乡镇企业可以因为这个机制而销售。因此，乡镇企业很快在世界上有了一个，并在当时的苏南和胶东蓬勃发展。

当时出现了“周日工程师”现象:国有企业技术人员周日到附近乡镇企业寻求技术援助。

面对多重冲击，国有企业不能坐视不管。到1985年，福建55家工厂的厂长要求下放给厂长，中央政府也建议加强企业的自主权。在此之前，国有企业也开始实行厂长管理责任制。

当时有一部小说叫《乔厂长记》，说厂长应该对企业负责，而不是让政府直接经营企业。

一九八四年，发生了“马胜利承包”事件。石家庄造纸厂被一个叫马胜利的人承包后，收益翻了一番。后来，一些地方开始普及，但两年后，一些问题出现了。因为，承包企业不是一个动态的市场主体，而是承包经营活动中的一个环节。此外，承包商只是一个厂长，说他将被免职。最终，它弥补了利润而不是损失。如果你赚了钱，你会得到奖金。如果你输了，厂长就付不起了。同时，公司治理和内部市场反应机制尚未形成，因此这一轮国有企业改革没有取得很大成效。

经过20世纪80年代厂长负责制、税制改革和承包制等一系列措施的提出，人们终于发现，国企改革不是一个“包”，但改革的关键是解决机制问题。

国有企业应建立现代企业制度

NBD:20世纪90年代以来，国有企业进入了新一轮改革。现阶段国有企业的特点和问题是什么？它是如何解决的？

李进:在现阶段的国有企业改革中，我们提出要解决公司制度和体制机制的问题。1992年，中央政府确定经济体制改革的目标是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1993年，有人提出建立现代企业制度和公司治理。体制改革、公司改革和机制改革，这三项改革目标明确，任务也相应明确。

1993年，我们提出了现代企业制度，其中第一句话说产权清晰、权责明确、管理科学等。关键是所有权和经营权的分离。

当时，我去青岛双星集团进行了为期42天的考察，探索如何实践市场经济，并做了一个模型。

市场经济的关键是市场说了算，一切都要围绕市场转。但是几年后，一些问题出现了。1997年，有人提出要进行结构调整，即“抓大放小”。这是一个重要的标志。与此同时，一些走向市场的企业也出现了“重组浪潮”。主要来自冰箱、洗衣机等家用电器和纺织行业，这些行业基本上已经成为民营企业的天下。

一大批家电、纺织、日化企业成为民间资本和外资，这些企业也恢复了活力。民用轻工业已经进入市场并变得活跃起来。

改革的最大优势是它已经失去了负担，留下了优秀的资产。在这一轮改革过程中，重化工业仍在国家控制之下。他们的优势在于，这些企业中有许多原本是由计划经济下的各部发展而来的，实力雄厚，资源丰富。

综上所述，这一阶段的主要任务是界定市场经济体制和公司治理结构框架。同时，要放开搞活一批国有企业，保留一批重点核心国有企业，为今后的改革和发展奠定基础。

改革形成新的管理体制

NBD:2003年，国务院国有资产监督管理委员会正式成立，开创了国有企业管理体制和改革的新局面。在那之后，你对国有企业的改革和发展有什么看法？2013年后新一轮国有企业改革的突出特点是什么？

李进:2003年，国有企业改革进入了第三个阶段，即国有企业管理机制的转变和新的管理体制和制度的形成。

现阶段，国有企业改革面临许多新的变化，这些变化对改革产生了潜移默化的影响。第一个影响是，SASAC成立后，出现了一个由SASAC管理的中央企业；第二件事是，我们加入世贸组织后，我们的市场扩大了，国有企业客户依靠这个市场来促进发展；然后，在2005年，国有企业出现了一波多元化浪潮。

当时，国有资产监督管理委员会(SASAC)负责人提出，“中央企业应该在前三名，但不是前三名，所以我给你‘找个婆家’。”我记得当时有196家中央企业相继合并，扩大业务。当时，中央企业跨越十几个行业，做任何他们赚钱的事情。中央企业过度扩张。

当我们关注这个问题时，金融危机又来了。当时的主要反应是资本刺激，主要投资于国有企业，尤其是中央企业。结果，国有企业开始再次扩张。

随着国有企业的快速发展，国有企业的改革是分散的。包括混合所有制改革和职工持股改革，当时的企业都在考虑做大，先赚钱。

2012年后，情况再次发生了变化。以往的多元化发展给国有企业带来了一些问题，特别是当一些国有企业发现他们进入的领域并不赚钱的时候。

接下来，2013年，国有企业改革全面深化开始。这次改革有两个方面:一是提出了供给侧结构改革，改变了投资刺激的方式。这一部分已经取得了成功，包括产能削减和重组。近百家中央企业被淘汰，质量有所提高。

另一方面，在2015年，我们发布了国有企业改革的顶层设计。确定了以产权改革为主的国有企业改革目标。产权改革一是公司治理改革，二是混合所有制改革，主要是基于这两个方面，国有企业改革也全面推进。这意味着当前的改革已经进入了一个关键阶段。

国有企业改革的核心是产权和公司治理，包括政府分权的内容。让公司治理以产权为基础，例如，目前联通的混合改革。这也意味着公司治理改革，如董事会，已经进入实质性阶段。

经过20世纪80年代厂长负责制、税制改革和承包制等一系列措施的提出，人们终于发现，国企改革不是一个“包”，而改革的关键是解决机制问题。-李进

国有企业改革的核心是产权和公司治理，包括政府分权的内容。让公司治理以产权为基础。-李进

编辑杨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