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学专家的预测能力到底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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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志鹏

虽然在大多数情况下，基于客观指标的统计算法的判断优于专家的主观判断，但当实践经验突然证明是无用的，事件超出了任何人的正常经验时，我们仍然需要听到经济学教授和专家的声音，特别是福克斯式的专家，他们的研究和良知。

保罗·克鲁格曼2012年在里斯本发表题为“危机中的经济学”的演讲时说:“危机是最需要经济学家的时候。如果经济学家不能让他们的(有用的)建议被成功采纳，或者更糟的是，如果他们不能提供有用的建议，整个经济学领域最基本的责任将会丧失……在正常情况下，当事情进展顺利时，没有专业的经济建议，世界仍然可以运转良好。正是在危机时刻，当实践经验突然证明毫无用处，事件超出任何人的正常经验时，我们需要教授们用他们的模型来指出前进的方向。但当那一刻真正到来时，我们(经济学家)失败了。”

在投资领域，经济学家也发挥着独特的作用。大型证券公司和大型投资机构将雇佣高薪的“首席经济学家”。著名经济学家对宏观经济政策的解释、对经济周期的判断和对市场趋势的预测对投资者的决策有着重大影响。但是，作为一个整体，经济学家的预测能力是什么？投资者值得追随吗？

早在1954年，在统计了20项心理学研究结果后，心理学家保罗·米赫发现，心理学家的预测结果，无论是学生能否在学业上取得成功，还是假释犯是否会回到监狱，都不如基于一些客观指标的简单“机械”算法那样准确。医生和专家也是如此。俄勒冈州研究所在20世纪60年代研究了放射科医生对胃癌的诊断。根据专家的意见，研究人员首先总结了判断胃癌的七个信号:溃疡的大小、溃疡的形状、溃疡引起的凹坑的宽度等。在此基础上，设计了一个简单的判断规则——这七个影响因素的简单平均。然后，让专家诊断96张x光片，让专家将这些片分为0-7，0-绝对良性和7-绝对恶性。研究设计的独创性在于，这96张x光片中只有48张，也就是说，每张胶片都是重复的。研究人员打乱了电影的顺序，以至于专家们没有意识到他们已经看过同一部电影两次了。结果很可怕。首先，由简单加权平均判断规则做出的诊断高度预测了医生的诊断。其次，不同的专家对同一部电影有不同的看法。最不可思议的是，专家们对同一部电影有不同的看法。这证实了一点:在大多数情况下，基于客观指标统计算法的判断优于专家的主观判断。

世界畅销书《超级预测》的作者菲利普·泰特洛克和丹·加德纳用希腊诗歌故事将预测者分为两类:狐狸和刺猬。狐狸知道很多事情，但刺猬只有一个或几个大主意。福克斯将从多个来源获取信息，并根据其面临的具体问题采用不同的分析方法和工具。刺猬整合信息，围绕着众所周知的想法或概念思考问题。在流行的语言中，刺猬就像一些专家，他们只知道一个技巧。在《绿野仙踪》中，人们进入翡翠城时必须戴上绿色镀膜眼镜，这使得人们看到的一切都是绿色的。刺猬熟悉让他们在分析问题时戴有色眼镜的想法或概念。真正的预测专家是狐狸，他们收集各种信息，并使用各种工具不断更新他们的预测。

然而，在现实中，刺猬专家往往会得到更多的关注和影响。塔特洛克和加德纳发现，预测的准确性与预测者的声誉成反比。平均而言，专家越出名，预测就越不准确。这些专家擅长讲述简单而引人注目的故事。他们充满信心，基于一套有偏见的理论，寻找各种理由来解释为什么他们的判断是正确的；他们更倾向于判断一个事件是否会发生。然而，真正有才华和独立的福克斯专家经常更新他们的预测，并以困难的概率推断事件。不幸的是，大多数人喜欢听到肯定的判断，而不是“有80%的概率，它将发生在目前。”

几年前，我在参观中欧国际商学院时，有机会在一个大型社交平台上与负责金融渠道的朋友交流。他们在平台上追踪大五推荐的股票，并根据这些股票制作投资组合。结果证实，大五推荐的在线风光无限、追随者众多的股票组合的实际表现非常令人失望。

还有另一种专家，虽然他们有一些真正的天赋，但他们可能不会提供客观和真实的意见，因为他们被别人“俘虏”。不久前，一位经济学家在一次演讲中公开宣称，他愿意接受来自学生的昂贵礼物。我不认为这些经济学家会拒绝数十万或数百万的咨询费。如果这些专家被聘为上市公司的独立董事，他们能有多大的独立性？

许多经济学家和分析师成为许多明星的目标，因为他们大胆的煽动性言论和证明自己的能力。他们站在讲台上，像明星一样发表演讲，赚取高额的出场费。可悲的是，许多投资者因为他们的判断而做出了错误的投资决策，并遭受了真正的经济损失。

几年前，芝加哥大学对美国顶尖大学的高级经济学家进行了一项调查。研究发现，担任过公司董事的经济学家反对以下两种说法的可能性是没有担任过董事的经济学家的四倍:“美国上市公司首席执行官的薪酬高于他们对公司的边际贡献”；“要求美国上市公司允许股东就公司高管薪酬进行不具约束力的投票，这是一个好主意。”也许曾经做过公司董事的经济学家更了解大公司的情况，并得出相应的结论；或许更有可能的是，这些经济学家被聘为董事是因为他们对公司高管很友好。

当实践经验突然被证明毫无用处，事件超出任何人的正常经验时，我们仍然需要倾听经济学教授和专家的声音，他们的研究和良知。在那一刻，我希望投资者能在福克斯经济学家的带领下看到未来。

(作者是美国新泽西理工学院的金融学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