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笔下的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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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家圣人孔子有什么样的尊重，他的思想有什么优点和缺点？当然，我们首先需要阅读孔子的著作，如《论语》，以及讲述和阐述孔子思想的儒家经典，如《孟子》、《荀子》、《大学》、《中庸》、《易传》等。奇怪的是，道家的代表作《庄子》中有许多孔子的故事，其中大部分都生动有趣。更重要的是，《庄子》中的孔子似乎是另一个方面，这与儒家经典中所描述的孔子大相径庭。因此，为什么庄子对孔子的师徒关系如此感兴趣，以及庄子和他的弟子如何描述孔子，是一个有趣的话题。

读《庄子》中孔子的故事总是让人感到奇怪。似乎有些不对劲。当我们将这些故事与儒家经典相比较时，尤其如此，比如《论语》中孔子的师徒行为。显然，像当时大多数学者一样，庄子的老师和弟子都很熟悉孔子的故事。他们特别乐意重复两个故事。一个是孔子被陈、蔡、匡包围的故事，可以呈现出孔子过去师徒的面貌；另一个是孔子在老聃质疑道教的故事，可以用来压制儒教，宣扬道教。

孔子要去楚国。在路上，他看见一只驼背翁在树林里，用木杆在树上抓知了。虽然他的背是骆驼，但他还是抓到了蝉。孔子叹了口气说:“你总是这么聪明。这里面有什么道教吗？”老人说:“我当然有我自己的教导。经过五六个月的练习，如果你能让球杆头上的两个小弹珠不掉下来，你很少会错过。如果三个弹球可以累而不掉下来，那么丢失的概率是十分之一。如果你能让五个小弹珠不掉下来，那就像弯腰从地上拿东西一样容易。当我在树上抓蝉时，我的身体像木桩一样安静，我的胳膊比枯枝还要好。虽然天地很大，东西很多，但我的眼里和心里只有蝉。我的心很平静，我不想用世界上的一切来换取我面前的知了。我怎么能不抓知了呢？”孔子回头对他的弟子们说:“如果你们不分散你们的思想，你们就可以集中精力。可能就是这个驼背翁！”(盛达)

这是庄子孔子故事中最温和的表述，它只是通过孔子的口表达了一个思想珍贵的真理。但问题是:为什么庄子没有直接表达出来，却要借用孔子的口？这只能说明孔子在当时有一些不可替代的权威。同样的理由来自孔子的嘴，这似乎比庄子自己的嘴更有说服力。

然而，总体情况并非如此。在《田子坊》中，孔子要求自己跟着老聃一起叹息，并对弟子颜回说:“难道我不知道瓮中之鳖吗？要不是我丈夫的无知，我真的不知道《天地全书》。”孔子自己在《德崇赋》中也承认，他的德行与实践不如鲁的“断脚人”，他说:“这位先生是圣人，我不如他，还没有请教过。”我会把他当成我的老师，那些不如孔丘的人呢？不止是鲁，我要带领全世界的人向他学习！”即使孔子对道教人物的态度如此谦卑，他们也认为他是一种根本不能创造的浪费:

无趾对老聃说:“孔子还没有达到圣人的境界。”为什么他总是认为自己是一个有学问的人，并希望以一个奇怪的名字在世界各地传播它？”难道他不知道大多数人都把名声当作枷锁吗？老聃说:“你为什么不让他明白，死亡和生命是一体的，但不可能是一样的，并为他解开枷锁呢？”无趾者说:“你怎样才能摆脱上帝强加给他的枷锁呢？”(《德崇赋》)

重视人与自然是儒道两家的一个重大论断。试图将人类社会与自然分离开来，通过礼仪制度和伦理教育，将人类塑造成一种独特的文化存在，从而超越自然界的本能斗争，成为一种“文明”的动物，这是儒家认真的核心事业。为此，孔、孟、荀等。我将继续努力提倡正义，赞美绅士，避免争斗，镇压坏人。然而，在庄子这里，孔子有这样的话:

子贡问:“什么是怪胎？”孔子回答说:“所谓怪胎，就是与人不同，与天相同的人。”因此，上帝眼中的恶棍被称为世界上的绅士；人们心目中的君子，在上帝眼里，其实是一个恶棍。”(“大师”)

君子和小人的区别是儒家的教育事业，其基础是善恶的政治和伦理价值的区别，这是自然所不能及的。按照道家自然主义的观点，孔孟所做的扬善抑恶、尊君抑恶的细致工作不仅是多余的，而且从根本上违背了天地之道——“性”，即天地无善无恶，可以理解为一种恶行。因此，儒家君子可以被斥为乱子。孔子在这里是基于道教，从根本上否认自己的职业。

除了一些短篇小说之外，庄子最奇妙的地方是它为孔子写了两部日常戏剧。一个是“足底盗窃”。在这里，作者故意把孔子置于危险之中，并派他做苦工，要求他的老人去游说当时在江阳最有名的小偷——跖骨。让孔子说服足底为善，足底就能得到恢复，儒家道德教育的力量就能得到证明。结果，孔子不仅没能说服偷窃跖骨的人，反而让偷窃跖骨的事被彻底驳倒，并且白白逃脱了，差点丢了性命。在这部情景喜剧中，儒家圣贤的反教化力量极其强大:儒家“不耕不吃，不织不穿”，这不能称为美德。儒家树立的政治圣君形象是无效的，因为“汤让其主，武王杀其王”的历史事实证明，这些圣君只是开了以暴制暴的恶例，与义和义无关。儒家思想试图说服人们忠于他们的主人，但历史证明，最著名的忠诚的臣民，如毕干和伍子胥，不可能有好的结局。

孔子周游世界的野心不小，但在当时，似乎没有人对他的治国方略感兴趣，最后孔子不得不回到鲁当老师。在《渔父》中，孔子在杏坛开了一个账户。他本想倡导儒家思想，却意外地遇到了一位渔夫，一位更好的精神导师，反过来又给了这位儒家圣人很好的教育。渔夫这样对孔子说:“照你的说法，你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陈、蔡一旦没有饭吃，你又怎能在匡的包围中拯救世界呢？因此，《偷熊掌》和《渔父》都给了儒家圣贤一记耳光，有力地呈现了儒家立场与儒家社会解决方案的两难境地，着实让读者大感快慰。对儒家思想局限性的如此深刻的反思，当然不能从儒家经典中获得。

孔子，也就是说，用孔的酒杯斟满庄周的酒，让孔子为老庄说话，是庄子讲孔府故事的惯用伎俩，读者在这里一定要注意。既然孔子在老庄和庄乡的文本中有这种尊重，那么儒家经典中关于孔子的许多言论和故事都是真实的吗？不一定。也许，我们永远无法从历史叙事中获得关于历史的绝对真实的信息，但把所有的历史叙事都斥为虚假是不合适的。也许我们所能做的就是“说而不听”。